處亂世不可喪志

交大物理所 高文芳

  選舉期間,很多自稱專家的候選人侃侃而談,好像只要他當選,就可以要求政府提出一套有效的經濟措施,減低失業率,提振經濟。好像政府如果照做,就能振興起敝,立有療效。事實上,歷來只要一派學者提出一些看法,一定有另一派學者嚴辭批判,看多了只是令人眼花撩亂不知所從。其實不管哪行哪業,學問多半用來分析太平世代,碰到亂局,任誰都難以插手。

  筆者擔任物理所所長的時候,曾向當時的鄧校長遊說,希望學校多重視基礎科學的研究。鄧校長意有所指地提起一個小故事:二次大戰期間,美國總統找來數十名知名物理學家、科學家,要求他們預測美國二十年後科技的走向,供他做施政參考。結果厚厚一本白皮書,在二十年後竟然沒有一樣預測成功。這其中的道理,由於近年來我們發現,預測未來本身就可能有來自自然界的種種限制,即使是簡單的物理系統都很難對未來可能的演化,做長期、準確的預測,更妨論其他複雜的人為系統。

  大約 15 年前 (1985左近),美國哥倫比亞電視台做了一個專輯,深入日本,探討日本 工商發達、甚至在很多方面都能超越美國的原因。影集裡有一段描述戰後的日本政府,認為日本沒有能力在汽車工業上與美國一較長短,因此強力勸阻民間企業,不要浪費資源在沒有發展前景的汽車製造業上。結果,豐田重工無視政府的勸阻,毅然投入汽車製造工業,終能為日本創造傲人的小型汽車工業,為日本的戰後重建開了一條生路。這些事例都告訴我們,除非事關社會公益,政府應減少人為操作,多讓市場來主導經濟,才是高明的決策者。

  同樣的,雖然物理學家無法長期、準確的預測未來,然而,今天深入我們生活每個角落的所有科技產品,都和這五十年來的物理學家,與大批科學家不畏艱難、持續的努力息息相關。縱觀今天的局勢,選舉語言多是誇大其辭、或與事實有違。今天我們身處亂局、雖然專家的意見參考價值不高,但是可以確信的是,只要我們持續的努力、不要失志,只要見招拆招、奮力挺進,寒冬過後,春暖自是不遠。過往的幾個景氣循環如此,這一次相信依然如此。